【辉你】 师长
*
“我是老师，你是我的学生。”
01.
六点的第一班公车，开过那片云层下的第一道日出，你稍稍打开一些身侧的窗户，试图能让春风吹走你的昏昏欲睡。
这是这周你第三次看见李大辉了。
他也像是被这六点钟的太阳照顾得睡不醒一般。你瞧见他右耳的那一小撮头发好像有点炸起来了，在阳光下不停喧嚣着控诉早起的恶劣行为。白色的蓝牙耳机习惯性地戴在左耳，他似乎在哼着什么歌谣，伴随着喇叭声摇头晃脑地像个没长大的小孩。细碎的发梢没过额头，轻柔抵住眉眼。在街口的红灯倒数到十七秒的时候，他若有若无地抬头朝你的方向停留片刻。惊得你连忙偷回几乎要移不开的视线，只觉得这风都要将你吹得融化。
第一次见到李大辉，是在军训时他作为大一届的学长被起哄着推到人群中央，你隔着篝火，隔着亲手堆积起来的木柴，隔着数不清数的同伴，聆听他抱着吉他演唱了一首《Gashina》。
他实在太过美好动人，你在他身上看到一半的自己，又看到一半想要成为的自己。
遇见他大概是最好的事了。
02.
四月份的阳光总是恣意又洒脱。
你耷拉着脑袋在高三考前家长会上跑神。
班主任的说辞从三个月前的“你这个成绩是考不上一本的。”到今天的“真的有了很大的进步，能够考入中央大的几率很大”
你知道这一切都归功于李大辉。
你悄悄在抽屉里翻开Mnet官网的信息，也不敢太放肆光明正大地看，只是瞥见“主题曲 C位 李大辉”几个关键词，你如释重负般瘫在椅子上，尔后双手合十放在心口的位置默默祈祷着。
大辉呀，愿你每一次的努力都不会被辜负。
你想起你第一次在家里见到他的样子。
高三的学习很紧张，你又同时在准备英语面试，申请随时入学美国的医护学校。
父母都很担心你的学习，于是为你请来了家教。
如同梦境般，李大辉背着双肩包出现在你面前。
你悄悄地抬头凝视他。熨烫整齐的条纹衬衫，不沾染一丝灰尘的皮鞋，盈盈一握的腰身以及干净明朗的笑容。
“首先，我们不是作为老师和学生见面的嘛。现在我是老师，你是我学生呀。”
“老……老师好。”
他又突然开始反思自己的措辞：“不是……好奇怪，同岁之间叫什么老师啊。”
你指了指他身上同版的校服：“那我该叫您学长吗……？”
“不是噢，现在是你的师长。”
他冲你眨眨眼睛：“那还是叫大辉老师吧。”
“最重要的，我来解释给你听……”
“梦想是在美国当护士吗?”
“不要不开心啦，我们笑公主* ，笑一个嘛，明明那么漂亮。”
“拥有护士这个梦想，正在向着目标前进，我觉得这一点很重要，你做得很好。”
“我的梦想吗？我在很小的时候开始，就经常说我很想当歌手。所以我一直很想站上舞台，也在努力练习。爸爸身体不好的时候…没多少时间的时候，和爸爸约定好一定会成为演艺人再去见他。但没挺住……爸爸可能因为我的约定，一直是他的累赘。所以……这是我的梦想，想要站在舞台上唱歌跳舞，想让爸爸看到。这也是我和他的约定。”
……
高考前三个月。
你第一次没有见到以往每周末早晨八点半都会如约而至的大辉老师。
“妈，大辉老师今天没有来吗？”
“啊？不是……老师他没有和你说吗？”
一天天冗长又繁忙的学习时间快要将你的生活填满占据，你似乎没有思考过会收到你们初见时交换的联系方式那串熟记于心的号码发来的信息。
花了五分钟的时间好不容易将诺基亚开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他的名字，一条信息来自三天前凌晨一点二十九分。
“还记得我和你聊过的梦想吗？我现在在通往首尔的路上，终于踏出这一步了，我会努力实现梦想，你也是。我要走啦。我们笑公主也要天天开心哦。”
你盯着逐渐黯淡的手机屏幕，将文字来来回回读了六遍。
那样的周末不会再有了。
但他的未来，永远光明而坦荡。
03.
高三的时候，你天刚亮就要出门，有时候觉得莫名委屈和辛苦，全世界都在睡觉而你要起来拼命。但其实不是，一出门就能看到金黄色的阳光，还有清晨的鸟叫声，呼吸着新鲜空气，能在周末见到亦师亦友的他。有目标和盼头推着时间向前，真的很好。
只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他一面。
能做的只是在高三所剩不多能喘气的休息时间，一遍遍地刷着他的舞台直拍，壮着担子将班级里认识的好友手机号码全借来使用了一遍，哪怕能为他再多投一票也好。这是你唯一还能为他做的事了。
如同彩蛋般惊喜的是，母亲之前把收到的李大辉亲自寄来的Produce决赛门票藏起来了，直到你面试顺利结束，完成高考，高中毕业典礼那天才将信封递交到你手中。
你站在拥挤的人群中，听到众多应援声中伴着他的名字，说不清是该开心还是难过。
在练习生人群中遥望过去，他好像比以往还要瘦一些。你不断反复打量着他更加瘦削的直角肩和纤细的双腿。说不清来由的心疼。
最终排名发表开始，你攥紧手中印着他名字的手幅，大气不敢喘。
你看见他为已公布出道的朋友拥抱祝贺，窥见他小表情中的微微泄气，也明白他作为主题曲C位会更加备受瞩目的压力。
大辉呀，真的辛苦了，你很棒。
“第三名练习生，综合得票数1102005票。
——BEANDNEW MUSIC，李大辉练习生。”
刹那间，我好像只能看见他，舞台上被同伴团团抱住庆祝的男孩，和在坐在校园的草坪中弹着吉他哼着歌的少年，在家中尽心尽力为你的学习和未来着想的小老师，成为了朋友后真情流露倾诉着自己的梦想和背井离乡想要努力实现的约定的男子汉。就像梦一样，闭上双眼，也历历在目。
你攸地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只是望着他弯下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拼命抑制住喜极而泣的心和几乎要洋溢的雀跃，他在同伴的庆祝声中穿过长长的出道通道，穿过漫天的掌声和拥挤的人群，穿过平凡又漫长的两年时光，成为了WANNA ONE的李大辉。
大辉啊，你做到了。
04.
走到巷子口你便远远望见家门信箱中的鼓鼓囊囊的红色信封。
是录取通知书。
“我之所以做到这样，是因为曾经遇见他。”
注释： *根据《家访教师》中“昂公主”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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