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野車站

「要是有比我爱你更好的话就好了」

【雀獭】彼岸

各位国民制作人,大家好。

由第14位练习生 雀野車站 带来的初评价,已于22:30公开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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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终将浑然难分,像水溶于水中。

——柴静《看见》





00



朴佑镇深吸一口气,捏紧手中的雀巢咖啡。在半刻钟后旋开练习室的门把手。

意料之内的,李大辉和林煐岷正盘着腿坐在地板上聊天。


他的脚步声在这一刻好像变成了什么无形的终止键,使得原本轻快的话语声在他进来后戛然而止,练习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听着隔壁练习室传来轻微的蓝调音乐,他随着节奏轻轻摇了摇头。

太安静了,他有点不适应,自顾自地打开音响的时候,朴佑镇想。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大辉重新改编完成的HOLLYWOOD在回响很好的室内沸腾起来。李大辉屏气慑息地悄悄看一眼正忙着练舞的朴佑镇,并不出声。


林煐岷端详着面前互相赌气闹别扭的两人,轻轻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乖乖噤声埋首,低头装鸵鸟(羊驼)。



李大辉望着健硕的背影发了好一会儿呆,可朴佑镇专心于和镜子中的他自己对视,没有分半点心在自己身上。只差一些,差一些他就要喊出朴佑镇的名字。


李大辉懊恼地想起来,自己是在昨天下午四点三十分时作出不要再理朴佑镇的决定的。


话虽如此,可朴佑镇随手将褐色的塑料瓶扔进垃圾桶的弧度都漫长得让李大辉觉得有些压抑。


李大辉黯然地抿抿嘴,干脆不再和另一个自己打架,站起身往外走。

他竟然有些难过,也许是因为发现艰难下定的决心此刻在不受控地动摇起来了。




磨砂的玻璃门后人影越来越远。


朴佑镇才终于定了定神,将音乐按停,掀起黑色衬衫的下摆抹了把汗。


金东贤眉开眼笑地提着黑色塑料袋推开练习室的门,在静谧的气氛中静止了两秒钟,不适应地摸了摸鼻子,缓慢凑近坐在角落不出声的林煐岷,压低声音问他:“我回来时撞见大辉在楼梯角抹眼泪,佑镇他现在又......他们这是怎么了?”


林煐岷掀开袋子,将辣炒年糕移到桌上,低头苦笑着:“...佑镇和大辉吵得很凶。”




李大辉在穿过楼道后才后知后觉地望见玻璃门外的雨景,顿时有些失神,弯腰将衣袋中的纸巾扔进垃圾箱后,伸手揉揉泛红的鼻子,脖子往单薄的外套里缩了缩。

他凝望着头顶上的苍穹,它泛着灰蓝色的光,此时外面刮起了大风,雨丝抱着风,钻进树枝中。


又是雨天。







01



朴佑镇在雨下得很大的那天傍晚在便利店门口,那把所被人遗弃的破洞黑色长柄伞旁捡到了一本浅紫色的笔记本。




2014年


“......他看起来真的是很内敛怕生的人啊,希望能和他多说些话,想和他成为朋友。”


“他跳舞真的大发……运动细胞比我厉害太多了,我有点敬佩他。”



圆圆胖胖的字像一颗颗柚子,熟悉的字体让朴佑镇打消了只是想随手翻翻看的念头,站在屋檐下愣神半晌后才小心翼翼地将本子护在外套内快速奔回宿舍楼。



朴佑镇想起他第一次见李大辉时,对面的男孩穿着宽大的黑色羽绒服,柔软的刘海乖顺地贴在额前,弯着眼眸对朴佑镇笑,那是一双像春日雨后的天空一样明澈的眼睛,足以让冰雪消融。



“你好,我叫李大辉,是新来的练习生,请问您叫什么名字呀?”

“你好,我是朴佑镇。”

他轻声跟着重复一遍;“朴 佑 镇xi 。我是2001年生的,或许我可以叫你佑镇哥吗?”

朴佑镇不自觉地挠挠头“啊……内。”






2016年


“我曾经以为佑镇哥是一个清冷孤傲又沉默寡言的人,但后来我们成为了朋友,仔细了解之后才发现,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温柔。”



朴佑镇在翻到这一页时忽然晃了神。


他比李大辉稍长两岁。

可是他觉得,李大辉真的是一个很坚韧的人,他从来都不会说累,心无旁骛地做完本分内的练习,即便已满头满脸都是汗水,他却只是不动声色地将它擦干,然后继续练习。


李大辉在创作瓶颈时情绪会很低落。经常整宿地失眠,白天时间又被练习所填满。

所以公司内和他相处时间最长的朴佑镇,心疼的感觉好像要更加深刻一些。


朴佑镇曾经试过拿出哥哥的威严命令他去睡觉。

李大辉从来都是个很有分寸感的孩子。唯独在这件事上特别固执;“哥,我做完就睡。”

他很明白,面对音乐,一步都不能让。

朴佑镇想起小孩面对音乐的倔强和坚守,忍俊不禁低下头浅笑,虎牙被隐匿在灯光的阴影下。

明明李大辉才是个温柔的人。他想。






2019年5月


终于再次迎来了出道的时刻。

第二次出道,希望能和他一起走得更远。     

 

 

在一年半的限定旅途后,朴佑镇和李大辉回到Brand new music开始预备出道训练。


那段时间真的很疲惫。朴佑镇不再那么好动,稳重沉敛了不少,比在限定组合内活动时更加快速地成长,夤夜不敢停息,不断地抽丝剥茧,生长出更为宽厚成熟的羽翼。


而在他稍稍有些消沉时,李大辉会主动靠过来撒娇,揽过他的脑袋,轻柔的放到他自己的腿上,缓慢地帮他放松胳膊,一下一下。“佑镇哥......你累吗?好好睡一觉,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朴佑镇这时会像是终于如释重负般,将重如泰山的责任和力压千钧的重担在旅程半途稍微搁置停歇,安心地将脑袋枕在李大辉的腿上入睡。


出道那天,李大辉在舞台谢幕时紧紧地握住朴佑镇的手,喜形于色地望向他,处于明亮与深邃之间的双眸弯起来,朴佑镇那一瞬觉得他们好像又回到了二零一四年十二月初次见面的那个不怎么冷的下午。首尔十摄氏度的风隔着五年的时差吹在脸上。


耳边传来李大辉努力止住泪水略带哽咽的独白,脑海中与他相伴同行五年的往事几乎要从眼眶中溢出。不过朴佑镇还是忍住了,他害怕李大辉看到他落泪后,会哭的更惨。





2019年11月


最想保护他的瞬间是,在舞台上他受伤的那刻,看着他被疼痛袭击,我也突然被无助包围。 

      

    

朴佑镇仍然记得耳畔的那声急促又无助的“佑镇哥!!”



由于先前过度的练习而导致膝关节韧带部分病变,他的膝盖扭伤比以往的更严重些。以至于朴佑镇在上台十分钟前仍在轻缓地用冰袋在伤患处周围打转。


李大辉在一旁心急如焚地来回踱步:“哥......你一定要去吗?”


朴佑镇腾出一只手揉开李大辉愁眉不展的脸颊,仍然从容不迫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我必须得上台。”


李大辉扭头稍稍避开他的手,张皇失措地皱着眉头:“佑镇哥!”


在内心挣扎了无数个轮回后,朴佑镇的眼睛颤了颤,深呼一口气:“最后一次。”



行。李大辉不得不承认,自己最后还是对他妥协了。



朴佑镇隐忍地坚持到表演结束,灯光熄灭的那刻,他便迅速被李大辉的臂弯紧紧包围,一只稳固地环在腰侧另一只托在结实的手臂下方。两人缓慢地一步一个脚印,将通向舞台的楼梯踏实。




夏夜静悄悄的,昏黄的灯光下,朴佑镇仍在桌上伏案翻阅。

他眸子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不甚分明。






02



朴佑镇至今不敢去确认自己的心思。



即便不说出口仍能被了解的想法,相互陪伴度过的练习生生涯,及时且必要的关心,让两人都对“对方不会离开”这一点坚信不疑。



他不是没想过要像青涩的毛头小子一般横冲直撞地将自己的心意全盘托出。

但朴佑镇又是那么内敛的一个人。以至于他会觉得将自己那些所小心翼翼隐藏起来的心思告诉李大辉实在是非常难为情的。




可近段时间李大辉那股努力想要将自己的心意传达过来的热情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朴佑镇自认头脑不算太笨,李大辉所展现出的青春期小男孩的悸动他不是察觉不到。

只是他不知道要如何去回应。

他可太笨拙了。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隐隐约约察觉到李大辉的小心思的呢?


朴佑镇十六岁生日那天,身边的朋友大多送的都是游戏机和足球之类的礼物,只有李大辉一本正经地递上包装完好的纸质书,明晃晃地翘着狐狸尾巴忽悠人:“我想,佑镇哥应该也需要一些精神粮食的。”

他送的是柴静老师编著的《看见》。


朴佑镇自认不是会优柔寡断的人。可遇上了李大辉,他总是一边纠结痛苦地被道德伦理束缚着无法跨过这道不深不浅的坎,另一边又悄悄地希望它能够生根发芽长得比任何美好事物都要绚烂。



而李大辉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喜欢一个人怎么这么麻烦啊,能就在一起不能就算了,他先去喜欢朴佑镇再说。

尽管他的想法判断里掺杂着不少愚蠢的自以为是,他仍然觉得无论如何,自己要去试试。试试不顾一切,试试横冲直撞,去同他坦荡又诚恳地相见。

他真的想和朴佑镇有以后。


哪怕那是一次的再拙劣不过的表白了。







03


在出道之后,大家的压力反而变大了,因为需要紧绷,需要不松懈,需要做得更好,才会得到更多的认可,越来越好。每个人都很累,大家都在专注完美,近乎苛求。都在踮起脚尖更加努力地去靠近未来。


他们的组合最近在准备2020年2月的回归舞台。

李大辉有两个动作还未消化透彻,主动和朴佑镇一同留下继续练习。


“不对,再来。”


“这里再来一下。”


“什么啊,手出来的太快了。”


“one and two and three and four.”


“Let' get it ok~那里手应该再稍微往下一点。 ”


“这里再来一次吧。”



朴佑镇对待舞蹈是极认真的人。不能容忍模棱两可,不行的部分就无限反复。


李大辉有一刹那的失神。

他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按捺不住心底那股恣意生长的念头。

只想和朴佑镇在一起。



“李大辉你干嘛呢?”朴佑镇不自觉地蹙眉。


“佑镇哥......”李大辉慢慢回过头,哑忍着注视他。

“你有想过和我在一起吗?”  


他曾经想过的。在梦里。

朴佑镇噎了一下,情感积压在喉间,却不吐片语。




“我喜欢你。”

李大辉的神色专注又柔和,语气轻得不能再轻,说出了那句他日日夜夜都会对在心里悄悄对朴佑镇说的话。 

在今后的日子里,无数次午夜梦回,朴佑镇都会想起李大辉眉眼带笑的模样,对着自己轻声说,“我喜欢你呀,朴佑镇。”



李大辉用余光偷偷观察着面前默不吭声的人,暗自感叹朴佑镇怎么又回到了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的状态。

李大辉清楚地认识到,如果他此时用一句玩笑蒙混过去,他们以后还会是朋友。但他不想那么做,不想去逃避,不愿意低头,也不会否认自己的心意。



朴佑镇即将所给予出的答复,在他听来,就如同末日审判的号角。

他一阵紧张,无法自主平息心情,紧张得双手不知该往哪放。他隐隐地感到朴佑镇已开始牵动着他的神经,让他思潮澎湃,又让他如坐针毡。



但朴佑镇仍然缄口不言。


李大辉执拗地盯着他的眼睛,忍不住又一次开口:“朴佑镇,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朴佑镇将抑制不住发抖的手藏入衣袋,静静地凝视着李大辉那双时至今日仍然亮晶晶的眼眸。


他焦虑地反复斟酌着该如何回复,反反覆覆地犹豫,最终直到李大辉期望得到回应的眼神渐渐暗淡下去,他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口吻来或郑重或云淡风轻的回应爱意。



“......我知道了。”


朴佑镇伸手关掉音乐,李大辉跌跌撞撞往外逃的样子尽落眼底。


他低下头捏捏眉心,细碎的发梢遮悄无声息地抵挡住几乎要抑制不住的感情。

当然,最终还是心软下来。

“小心点,不要受伤。”





面对空荡而寂然无声的练习室。

朴佑镇微不可及地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才会懂呢,严厉是为了你好。我也没有不喜欢你。”








04



李大辉再次见到朴佑镇是在公司的周年庆典上。


他再三揉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后踌躇着不知是否该上前。

待到摇摇晃晃的身影徐徐藏进拐角后,李大辉才将所有顾虑的包袱卸掉,不再迟疑,奔上去拽住他的衣袖。


“朴佑镇!你到底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被点到名字的朴佑镇小朋友迷迷糊糊地跟着衣袖转了个圈,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孩子气,在瞧见李大辉后便喋喋不休地说起话来:“我......我不是躲的。上一局我赢了,我...现在负责去...揪出藏起来的哥哥们。”


李大辉怔了半晌才哭笑不得地伸手捏捏他因酩酊大醉而显得稚气红润的脸。

哦,是个小醉猫。



李大辉费了很大很大的劲才将朴佑镇架上出租,无力地靠在座椅上,出了一身的汗。

车开的很快,风很凉,枫叶被吹进烟波浩渺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慢悠悠地乘着风奔向下一个地方。


也许是托酒精的福,朴佑镇出乎意料地睡得很熟。

李大辉纤细修长的手搭在衣扣上,轻轻解开西装外套,将它披到朴佑镇的身上,双手托着他靠在自己的肩膀。李大辉再次抬眼时,瞥见司机对着后视镜偷偷地笑了一下。





朴佑镇睡觉的时候十分的安分。

于是李大辉放下心来,怡然自得地在厨房给睡梦中的小蠢猫做红糖姜茶,等待水沸腾的时间,李大辉简单地用温水为朴佑镇擦拭着身子,他蹲下身盯着朴佑镇的睡颜看,轻轻用手指在他笑起来会有的小括弧的地方点了点,为他掖好被子。



李大辉将生姜洗干净切片放锅,再往里舀了两羹红糖。

锅内慢慢升腾起来的热气氤氲在他周围,李大辉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他急忙回过神关火,有少部分的糖水争先恐后地从锅盖边隙溢出,红糖和姜的味道相互交融着弥漫在厨房的狭小空间内。


李大辉小心翼翼地将瓷碗捧到床边,却不忍心叫醒朴佑镇。他好像喝了很多酒,脸红彤彤的,脖颈挂着仍未消去的红意。他比最开始住在这时长高了不少,宿舍床铺对他来说已有些伸展不开手脚,所以他睡得有些不太安稳。


李大辉抬眸,直直对上朴佑镇凝视着他的目光,胸口竟然微微有些酸涩。


“大辉啊......”

“嗯。”


其实朴佑镇此刻分不太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只是专注地盯着李大辉笑:“大辉啊......深山夕照深秋雨。 ”


李大辉低头思索,嘴里喃喃地跟着他重复一遍:“深山夕照深秋雨。” 

而后他听见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不知为何,他忽地对这一刻感到安心。


李大辉轻手轻脚地合上房门。他拍拍脑袋,才后知后觉想起这出自《蝶恋花·出塞》中的诗句:“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


…...诶? 


李大辉不由得呆愣住。






朴佑镇醒来时望着木色的床板思绪放空了两秒。

他强忍住头痛欲裂的苦楚坐起身,谨慎地观察着所置身的环境,他望见床头平时放置游戏手柄的地方旁边的那碗完全冷却的棕红色汤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开始懊恼起来。


李大辉端着温热的鲫鱼粥走进宿舍时被他困恼沮丧的神情吓了一跳。

“佑镇哥,怎么了?”




朴佑镇直起身子,他神情认真,眼眸沉沉地凝视着李大辉:“大辉呐。那天没来得及说的,你所不知道的,我现在告诉你。”


“嗯?”


朴佑镇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我喜欢你。”

“我想了很久。试一试吧,我们。”



李大辉眨眨眼睛,按捺住眼前生起的雾气,有一瞬的失措。

他闭上眼轻舒了口气,随即笑逐颜开:“好呀。”


“佑镇哥,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接受我那样莽撞的爱意。








05



朴佑镇拨通小孩的电话。


“啊...为什么这么远呀。佑镇哥,你到了吗?”

李大辉嗔怪的语气中带着些隐秘的雀跃。



“我到了。”

朴佑镇笑着在对面的天桥上冲他招手。

像只欢快地扑腾着飞跃的麻雀,李大辉想。


朴佑镇见他乖乖地站在原地没有反应,努力地用着更大的动作示意他。

李大辉哑然失笑,心满意足地转身向彼岸桥畔走去。





此时彼岸是他,往后的彼岸也会是他。

永远是他。







*2020年


“和你吵架,对你冷暴力,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不是我想赶你走,而是想看到你更坚定的在我身边。我不是很成熟的人,到现在也没有学会用适合的方式传递我对你的爱,可能我的这些坏习惯会给你的生活增添很多烦恼和情绪,可能我表现出的不在意会让你难过,可能我所有行为都会让你纠结要不要离开我。

但你千万千万,一定一定,不要离开我。”






朴佑镇明白,就像书中所写,他们终将浑然难分,像水溶于水中。

“You are my desti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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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微博用户:杗杉


我又在写小学生文学了,言语无法将我的心意表达千万分之一。

希望雀獭两位小朋友能越来越好,以后还有很多很多个三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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